“边读书，边临证”有感之四十四

女人“两散一汤”之二问

温经汤：你怎么汤中有汤？

温经汤在经方中是个大方，共12味药，组成复杂，不好理解，以致于后世医家在注解该方时观点众多，一度程度上影响了该方的临床应用，所以有必要对该方进一步深入分析探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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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解温经汤，可以看出该方的组成由芎归胶艾汤去地黄艾叶，当归芍药散去白术茯苓泽泻，吴茱萸汤去大枣，麦门冬汤去粳米大枣，桂枝汤去大枣，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去大枣细辛通草，桂枝茯苓丸去茯苓桃仁等七条方剂组成。

从上可以看出，桂枝汤是温经汤的核心方剂，整个温经汤证，是由桂枝汤证展开和演绎的。桂枝汤被称为“众方之祖”，“外证得之解肌和营卫，内证得之化气调阴阳”。众多高效的经方都是以“桂枝+芍药＋姜草枣”为基础创立的。

桂枝汤中桂枝生姜为辛温药，甘草大枣具甜味，具有辛甘化阳之功，生姜走表，桂枝走皮肉肌肤之经络，二者合甘草大枣共同协调强化卫阳，以此来增强抵抗和驱除外邪。

桂枝汤中芍药味酸，配合甘草大枣的甜味，具有酸甘化阴之用。营阴是人体的物质基础，因病邪损伤而致营阴不足，通过酸甘化阴的方式可以补充营阴，同时也用来制约或涵养过亢的卫阳。

桂枝汤中的姜草枣是脾胃药，脾胃为后天之本，既是气血生化之源，又是上中下三焦气机升降之枢纽，故云：“有胃气则生，无胃气则死。”由此可知脾胃在人体中的重要性。甘草大枣益胃健脾，生姜和胃止呕，三药是经方中使用率最高的药物，足以说明其重要性。

1. 桂枝代表阳药：

有温阳、通阳、散寒的功效。桂枝配甘草，辛甘化阳。如阳气虚弱过甚，或是寒邪太甚，可加温阳散寒之温热药，如温肝散寒的吴茱萸，吴茱萸配生姜，可温内脏之“久寒”。

2.芍药代表阴药：

有敛阴、养阴、补血之功效。芍药配甘草，酸甘化阴。如阴血不足，或热邪太甚，可加养阴清热之滋阴药，如阿胶、当归、麦冬等，依人体阴血不足的程度增减其用量。

3.姜草枣代表脾胃药：

有益气、生津、和胃之功效。注重脾胃，时时顾护胃气，是中医临证要点。如中气虚损过甚，可加人参增补脾胃之气。如胃气不和，可用生姜配半夏组成小半夏汤，和胃降逆，燥湿化痰，以清湿滞之“带下”。

如恐补血后营血腻滞，可酌加川芎活血祛瘀，使阴血盈而不滞；如虑温阳后血热过燥，可稍加丹皮清热凉血，使阳气温而不亢。由此，温经汤成矣。

桂枝汤中桂枝乃阳药，白芍为阴药，对于二者的解释，民国名医姜佐景在对其师曹颖甫医案的解释中有这样一段话，令人开窍：“桂枝能活动脉之血者也，芍药能活静脉之血者也。动脉为阳，故曰桂枝为阳药；静脉为阴，故曰芍药为阴药。动脉之血由心脏放射，以外达于微丝血管，其地位由小而大，桂枝助之，故曰桂枝发散为阳；静脉之血由微丝血管收回，以内归于心脏，其范围由大而小，芍药辅之，故曰芍药收敛为阴。”

疾病是人体失衡的结果，治病原则即是把机体失衡重新调整为平衡，中西医皆如此。西方思维调整平衡如用天平，固定轴心，用增减两头砝码的方法来重新达到平衡；东方思维调整平衡如用称杆，承认两端，用移动轴心的方法来重新达到平衡。切除和移植器官好比增减砝码，诚然是一种治病的方法；用桂枝汤的思维调和营卫、调和阴阳恰似移动称杆的轴心，只用四两之力，便拨动人体气机运行的千斤转盘。

温经汤汤中有汤，方中有方，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方外有方，法外有法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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